元史_卷五十五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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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卷五十五 (第8/11页)



    “如今,他竟不痛改前非,而是更加猖狂,以苛征百姓为自安之策,以向百姓诛求为升官的阶梯,他怀有贪求无厌之心,广泛搜刮民财之计。而且身居要职,手握重权,其职位虽在丞相之下,而朝廷大权实是由他专擅。他是以盗贼之心来掌握宰相之权,不仅祸殃于当代,也恐怕会取笑于将来。朝廷相信他的谎言,使他居于相位,名为试用,实际上是授他以实权。其才能其行为都丝毫没有值得一提的。这些事都足以表明试用的结果如何。如果还要试用,只能让他去做别的官,宰相之权岂可轻易授给他。主宰天下,如同制作锦缎,能不能制作,先用布帛做试验,如果不成功损失也不重。今把相位做贤愚试验,如同把一幅美丽的锦缎去考核匠人的工艺能力,把美好的东西毁坏了,将追悔莫及。

    “国家与百姓的关系,如同身体,民是国家的血气,国家是民的体肤,只有血气充实才体肤康强,若血气损伤则体肤就会羸弱多病,未有消耗血气而能使体肤健康的。所以说,民富则国富,民贫则国贫,民安则国安,民困则国困,道理就是这样。春秋时代,鲁哀公要向百姓多征赋税,请教于有若,有若说‘:百姓丰衣足食,你做君王的怎么会不足;百姓不足,君王又怎能足。’由此可见,民必须减轻赋税然后能足,国家必须是在百姓丰足之后才能富强。《书经》说‘:民为国家之本,根基巩固了国家才能太平。’考察历史,自开天辟地以来,从未听说因百姓富裕安宁而导致国乱的,也没听说因百姓贫穷而国家太平康乐的。资财本土地所生,民力所集,天地资财的生产每年有定量,只能是有节制的索取,才用之不缺。

    “如今,世荣是一年征十年的赋税;用万民的生命来换取他一人之荣耀。他只是图广取博敛之功,而不顾百姓的困苦死活;上下交征,锱铢必取。视百姓如仇敌,只能加深人民对国家的怨恨。如果不考虑国家长远利益,只尽快的谋取眼前的效果,任意搜刮,不愁什么东西得不到。然而,生财的基础没有了,搜刮钱财的方法又有何用?将会看到人民因此而凋敝,国家因此而空虚,其安危利害真是说不尽。

    “卢世荣任职以来,已一百多天了,察验其事迹,其罪恶已十分明显。今将他所言与所行不符合事略举几件:开始说他能使钞法不受到破坏,但今天钞币已成一张无用废纸;开始说他能使百物价贱,而今百物翔贵;开始说增课税三百万锭不取于民,而今却是强迫诸路官府包认所增课税;开始说他能使百姓快乐,而今所作所为,无不是破坏法制,侵害百姓。若不及早改变这种情形,必自取其祸。若不防患于未然,到头来大祸临头,那时挽救也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“臣也知道依附权臣,则可望得到荣誉宠信,违背重臣的意图则祸患不测;闭口不言,明哲保身,也不是做不到。但正因事关国家存亡,关系不浅,臣深为担忧,经再三考虑,不得不说。”

    世祖看了这个奏章,派人把天祥与世荣都召来上都,当面质问。他们到达上都,宦官传旨:将世荣捆绑于官门外。第二天,天祥又在世祖面前讲了许多前所未讲的事,帝认为都对,将世荣处斩。五月,朝廷列举天祥随大军渡江及平定兴国、寿昌民变之功,进升官秩五品,升为吏部郎中。

    二十三年四月,授治书侍御史。六月,命清理湖北湖南行省钱粮。天祥至鄂州,立即上疏弹劾平章政事岳(要)束木之凶暴不法。这时桑哥窃取政权,与岳(要)束木联姻。岳(要)束木为桑哥爪牙,以莫须有之罪诬陷天祥,欲置天祥于死地,在狱中关押了四百多天,直到至元二十五年正月才获释。二十八年,升为行台侍御史。不久,因病辞职归家。三十年,授燕南河北道廉访使。

    元贞元年(1295),改任山东西道廉访使。当时,全国各地盗贼蜂起,而以山东为多,朝廷寻求平息方略。天祥上书,分析了反叛发生的原因,除天灾造成饥荒外,还有是由于连年战争,大兴土木,劳民伤财,无限制地征收课税,刑法紊乱等等所致。朝廷平息反抗的方略是实行大赦。他认为这不是个好的方略,只是对一些小人有好处。他们杀了人,理应受到严惩,而朝廷却加恩释放。这些人早晨释放,晚上又会行凶打劫,既不感朝廷之恩,又不畏国家之法,不能使他们凶恶的本性善化。制服他们唯一的方略是严刑酷法。他提出了一些平息“盗贼”的办法,皆切于时用。他在山东严督当地官府捕获大批“盗贼”,皆杖杀之。其余逃亡到别处的,进行追捕,南至汉、江二千余里,皆被擒获,无一幸免,于是东方的群“盗”平息。

    平阴县女子刘金莲,以妖术惑众,所到之处,官府为她建立神堂,一般百姓都去求福。天祥对同僚说“:此妇人以神怪惑众,其声势如此之大,如果有狡猾之徒来帮助她,仿效汉代张角、晋代孙恩,号召起事,必成大害。”于是把这个妇人逮捕起来,当众施以杖刑。天祥认为山东宣慰司无事可做的官太多了,应罢黜一些,于是向朝廷劾奏这些官吏的贪暴不法行为。但他裁减官员的建议未得到采纳,因此他便在任满之后辞去了。

    大德三年(1299)六月,天祥调任河北河南廉访使,但因病未就任。受到冤枉的人往往到他家中来伸冤,天祥因自己不在任而推辞了。大德六年,升为江南行台御史中丞。上书论朝廷征西南夷事,其中说:

    “兵有不得已而用者,也有不当用而用者,不当用而能不用,则可保持兵力的强大,以备不得已时而用,这就是善用兵之法。去年,行省右丞刘深远征八百媳妇国,这就是不当用而用。八百媳妇是个蛮夷小邦,远在云南西南数千里之外,其地是偏僻无用之地,其人是愚昧无知之人。攻取它并没有什么好处,不取也无害处。

    “刘深欺上骗下,帅兵征讨,经过八番之地,恣意横行,恃其武力,虐害居民,致使各地居民反叛。深既不能平定叛乱,反而受到反叛者的牵制,结果是军中乏粮,人自相食。毫无办法只得仓惶退走,以致大败,深弃众逃亡,军士损失十之八九,失地千余里。朝廷又发陕西、河南、江西、湖广四省诸军,令刘二拔都统领,再度征讨,以图收得失地,湖北、湖南大量征调民夫运送军粮,至播州交纳,共二十余万人。当此农忙之时,兴此大役,把贫困百姓强迫运粮于数千里外,来回之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。即或把米全部运到,然数万军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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