傲君刀_第四章神傲君刀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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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神傲君刀 (第2/3页)

道:“我早认陛下为雄主,那些事也不算什么。可惜陛下二十余年想着任某,却还是不懂我究竟为了什么,我说出来就更没趣了。我也有句话要问陛下:为何老抓住江湖不放?难道江湖中人,真能动摇陛下的江山么?”

    朱棣闻言,也笑了起来,说道:“这就是小儿之见了!草莽之士既无恒产,哪有恒心?稍有风吹草动,即敢铤而走险。朕本侧妃所生,朕母寒门之妇,素为太祖所轻。朕四岁时,即在太祖营中与诸军士玩耍,可说最识彼等之肺腑。此辈勇毅果敢者,多为江湖任侠舍命之徒。太祖用之,竟能将元人逐出华夏,登基称帝;若有人擅于蛊惑,焉知不能搅乱国朝?朕闻莲教及拜火教诸逆,已暗中广聚势力,只待朕死,便要兴风作狼。难道你一点都不知么?”

    任九重道:“陛下所虑虽有道理,但我心中的江湖,绝非作乱的渊薮。那里面有真侠真义,至性至情,更有大痴大真。陛下高高在上,只是看不到罢了。”

    朱棣冷下脸道:“你一味与朕说侠,难道侠就不是朕的赤子?不是朕的臣民?王土之上,难道不依大明的法度,却要照着你们的规矩,自成一系么?”

    任九重道:“侠的规矩,只是血性天良。陛下果为尧舜之君,四海再无孤寒,也无不平,侠光自然泯灭。可惜千百年来,百姓皆啼饥号寒,而君门万里,何能仰述?我只恨侠光微弱,不能救万民于水火。”

    朱棣听了,勃然变色道:“你这是大言欺君了!照你说来,区区江湖侠义,竟可与朕分庭抗礼了!”

    任九重色不稍改,说道:“我还是当年那句话:朝廷就是朝廷,江湖就是江湖。陛下以法,我等以心,同为匡世济民,何以非闹到水火不容呢?”

    朱棣大怒道:“你可知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!朕只要一句话,即可灭你江湖!”

    任九重傲笑道:“这话陛下当年也说过。任某要了这些年饭,仍觉王土之上,遍布侠光。”

    朱棣怒极,忽冲殿外叫道:“你们都滚进来!”

    声音传出,十几人鱼贯而入。当先一人白须白眉,竟是少林方丈智贤,后面跟着武当玄一以及十几派的掌门,个个面色发白,显已听到二人谈话,进来后皆伏拜在地。

    朱棣眼望众人,怒气冲天道:“你们说给朕听!普天之下,可以有人借侠义的名号,便无视朕躬么?可以有人借江湖的残旗,便与朝廷对峙么?你们快说!”众人闻言,直如万均压顶,都以头碰地道:“陛下息怒。侠光再炽,也不及陛下的天威;江湖再大,也存于王土之内。陛下乃域中四大之一,尘寰万类,皆受陛下的恩泽。”

    朱棣犹未止怒,说道:“此人与朕相持二十多年,只为给江湖守着体面。你等在朕面前,有什么体面可言?朕叫你们去死,你们谁敢偷生?朕叫江湖绝灭,你们谁敢称侠?朕梦中呓语,也是圣音,你们敢不听么!”说话间面泛潮红,忽觉头晕目眩,一头栽在枕上。众人见他如此盛怒,话也不敢说了,只是叩头如捣蒜。

    忽听任九重叹道:“陛下这番话,真令我怅然若失。任某再说一遍:我绝非为江湖守什么体面。尤其见了今日这等场面,更令我不屑为之了。陛下信也好,不信也罢,我再不自辩了。”

    朱棣又添新火,强撑起身道:“你不为此事,莫非故意犯上邀誉?你手上有刀,尽管做来!朕听说这口刀大有名头,人都叫它‘傲君刀’。君父也是可以傲的么?你索性换个招牌,叫它‘弑君刀’好了!”众人听了这话,无不大抖起来,骤感自家命悬一线,今夜已是死期!

    只听朱棣又道:“你与朕打擂二十年,却不说到底为了什么。朕问问旁人,看他们是否懂你的贞心烈志。智贤,你说他究竟为了什么!”智贤低宣佛号,合掌道:“我佛家只讲三步功夫:一曰看破,二曰放下,三曰自在。陛下所问,恕老衲愚钝不知。”

    朱棣冷笑道:“世人耗费钱财,只为尔等身居广厦,龟缩避世么?朕一定要你说!”

    智贤佛号又起,神情肃穆道:“陛下一定要老衲讲,老衲又怎敢不说?其实陛下也知道原因的,何必非让老衲说出来?”

    朱棣见他竟敢出言顶撞,拍榻道:“你快说!朕急欲知之!”

    智贤忽露庄严之情,说道:“所谓侠者,以锄强扶弱为己任,以热血悲心为胸怀。其人可向世间一切弱小低头,独不能向任何强权、强力屈膝。如反其道而行之,则万古侠光尽灭,江湖永世黑暗,无复光明。老衲虽然迂拙,青灯古佛之下,也渐渐明白何为真正的侠义精神。果真侠真义者,不啻世间行动之佛,我释家子弟,也远不及他的。”此一番话说出,众人无不动容,眼眶尽都潮湿。

    朱棣似乎愣住了,半晌睛眸不转,既而双眉渐聚,森声道:“照你说来,朕为四海共主,强中领袖,侠者必欲除朕了?任九重,朕将死之躯,送给你博此虚名如何?”

    智贤叹道:“陛下英明,当知任施主绝无此心。所谓一灯可照万古黑。任施主这些年来,不过存此真侠真义在心,为江湖守一盏明灯罢了。”话未说完,众皆大悲,殿内一片呜咽。

    正这时,忽听朱棣冷笑道:“朕倒要看此真侠真义,究竟能有多真?玄一,你不是说他入殿之后,即刻便要毒发么?朕可等着他献上那把傲君刀呢!”玄一闻言战栗,膝行而出,颤声道:“陛下恕罪。任先生内功高深,实超乎想象。其实已…已该发作了。”众人听此对话,皆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此时任九重已觉体内不祥,却望向玄一道:“道长果有手段!我想知道你怎样下的毒。天底下的毒物,没几样能害得了任某。我知道决不是那坛酒。”玄一羞愧无地,只冲他磕头不止,却不敢道出真相。

    朱棣笑道:“你告诉他就是了。”玄一头也抬不起来,吞吞吐吐道:“半月前陛下坠了马,抬回帐中时,便下了道旨意:叫贫道无论如何,也要逼任先生入宫献刀,且要各派人物都在场。贫道率弟子从蒙边赶回来,先哄任先生喝了那坛酒,因知任何毒物你都能察觉,所以那酒只是个毒引子。后来抓了令师弟,任先生入狱…”刚说至此,任九重忽道:“不用再说,我知道了!”一刹那,心中懊悔不已:“原来他们斩断伯生手足,只为激我神狂意乱!怪不得我触摸伯生身体时,初觉有一丝凉意入掌,那必是另一种毒引子了?两者均无毒,只一相遇,便成奇毒之物!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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