缇萦_第07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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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7节 (第14/20页)

二姊的话“你也该想想,五meimei心里着急,阿媪眼巴巴在等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!走,走!”一反常态,变成二姊夫怎么说,二姊怎么顺从了。

    于是二姊自己提了行囊,抢在头里走。等缇萦跟了出去,看见她在大门口抚着阿虎的肩在说话——这自然是叮嘱爱子在家如何如何?缇萦无心去听,越过她身边,一直走到车旁,回头看时,二姊夫已拉开了儿子,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,阿虎跳着管自己去玩了。

    这下,二姊才上车。二姊夫送到车旁,拿一串四铢钱犒赏了御者,挥一挥手,又把一包干粮,递到车上,马蹄轻打,慢慢向西而去。

    上了平坦的大路,车就快了,姊妹俩又从头细谈这场祸事的前因后果。谈一阵,伤心一阵,就这样进了东城,一直到居仁里下车,太阳还未下山。

    大门锁着,卫媪不在家。正待向邻家问讯,卫媪可有话留下?有个附近熟识的小儿,奔来告诉缇萦说卫媪在里社祈祷,刚去不久。

    一听这话,缇萦心就往下一沉!卫媪脾气特别,一向不甚相信祷神祈福这些玩意。于今不信也信了,可见爹爹这件案子,在她心中访惶,毫无把握,情急无奈之下,才不能不祈求鬼神。

    怎么办呢?不能在门外等着。缇萦正在这样犹豫着,二姊说话了:“对!我们也该到社里去,为爹爹祈个平安无事!”

    凡是社,必有大树,姊妹俩携手望着里社中那高出屋顶的亭亭华盖走去。路不远,但随身带着一个行囊,走得便慢了。

    走到半路,缇萦站住脚用手一指:“那不是阿媪?”

    “对了!”二姊也站住了脚“我们在这里等吧!咦,好像还有一个人跟阿媪在一起,谁呀?”

    缇萦眼尖,一眼望去,立即看出卫媪身后的那个,失声叫道:“是三姊!”

    “怎会是她?送信的人,此刻怕也是刚刚才到她家,何能这么快就来了呢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是她。”

    站着等了一会,候人影渐近,二姊也看清楚了,果然不错,是三妹。

    “怕的她从另外地方得到信息了。”说了这一句,缇萦撇下二姊,急步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那面卫媪也暂且止步,等缇萦一到,她先问道:“你二姊呢?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!”缇萦一面用手向后一指,一面忙着先来招呼三姊,但只喊得一声,心头酸楚,什么话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三姊已经大哭过一场,双眼红肿得像个桃子样,泪光莹然,还未开口,卫媪就抢着说道:“到家再谈吧!”说着,把佩在衣襟上的钥匙解了下来,递给缇萦。

    于是缇萦先走快些,到家开了大门,想起二姊还未午食,而且自己也有些饿了,于是虚掩了门,走到厨下,把吃剩下的一瓦击羊rou炖上,然后走到后园,挑那肥绿的春菘,摘了好些,到井台边打起水来,好好冲洗。

    刚刚把菜洗好走回厨下,只听得前面号啕大哭。这几天缇萦哭得多了,听见这悲恸的声音,不过心里难过,却还能忍受,依旧管自己切菜。但听听哭声有异,是三姊一个人在哭,哭声中又仿佛别有委屈。倘或因父亲的遭遇而悲痛;那么二姊也应该同声一哭,怎的不听见她的动静呢?

    心里起了这个疑问,便觉得非出去看一看不可。放下厨刀擦一擦手,匆匆走向前面,刚到门口,听见二姊的叹息。

    “唉!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!爹爹出了事,妹夫又这个样!怎么办呢?”

    缇萦听得明明白白,大惊失色,鞋都不得脱,冲进堂屋,大声问道:“三姊夫怎么了?”

    正慢慢在止泪的三姊,听她这一问,顿时哭声又高,涕泗滂沱地悲号命苦。二姊虽未哭出声来,却不断地用衣袖在拭泪。只有卫媪,面色凝重地看着缇萦,然后站起身来,使个眼色,向屋外走去。

    缇萦满腹狐疑地跟在她后面。一直走到厨下,卫媪才停下来,招招手把缇萦唤到面前。

    “你三姊夫得了急病,呕吐不止。不!”卫媪旋即自动更正“也不是急病,原是旧病复发,不过这一趟来势格外凶险罢了!”

    真有这么巧!不幸之事都凑齐了来,缇萦首先想到长安之行,再又惦念三姊夫的病势,同时又为三姊难过。由此又想到父亲在缧绁中得到这个消息,不知会如何忧虑?这些念头,一个接着一个涌现。心乱如麻,烦躁得像长了满头的痱子似的,只觉有无数小针在头上刺着。

    “唉!”卫媪叹口气,迟滞的目光中,透露出心中的茫然“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!”

    这不妙!缇萦立生警惕,一切大事都靠卫媪来撑持,可不能让她泄气。于是,缇萦自己先振作起来,用清晰而沉着的声音说:“阿媪,莫着急。反正祸事已经来了,眼前的情形,要坏也不能再坏了,我们好好商量着办。”

    这一说使得卫媪大为惊奇,缇萦真个长进了,这几句才像个大人的口吻,而且像是个有阅历的大人说的话。这好!可以做得一个帮手了。

    心有所思,自然现于颜色。缇萦看出卫媪的劲儿已被鼓起,便即问道:“三姊今天怎么来的?莫非她从别处得到的消息?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你父亲的消息?”卫媪摇摇头:“哪里!她是赶进城来请你父亲去救三姊夫的。到了这里,才知道出了这么一场祸事。你想想看,她心里那个滋味!抢天呼地,一场大哭,把四邻都惊动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三姊夫在那里病着,怎么办呢?三姊不是得赶回去照料吗?”

    “幸好,他们家叔叔陪了来的。那是个明理的人,知道你三姊心里为难,叫她留下来,等送你爹爹起了解再回去。随后三姊在药囊里找了些药,让他带走了。又说要到社里去祈神,我陪她走了一趟。你三姊在神前,又求父亲平安无事,又求丈夫化险为夷。我看——”卫媪苦笑了“两件心愿,能有一件如愿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一件?”

    “你三姊夫的病,我看没得救了。本源已亏,全靠平时调养得好,勉强带病延年。倘不是本源病,凭你爹爹的手段,不早就把人治好了吗?”

    是啊!这话说得极有理。只怕这时候,三姊夫在家就已奄奄一息,到了弥留之际。这样想着,缇萦不待思索地提议:“阿媪!让三姊回去吧!”

    “我也这么跟她说过。反正今天总归晚了,要走也是明天的事。”

    丢开三姊,想到父亲,缇萦觉得有句话比什么都重要“阿媪!”她以极认真的语气问道:“三姊夫不管好歹,长安总是不能去了。我们呢?”

    这一问正问在卫媪的心事上“我就在为这个发愁。回头再说吧!我先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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