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皇帝_36情天子火焚观枫搂陕义女命终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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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36情天子火焚观枫搂陕义女命终颂 (第3/4页)

叫什么?薄薄一个圈子亮给易瑛看!她们武艺精强,选一处突出去,你圈子跟着套她?”

    “是!”刘墉忙答应一声,传出号令,折身回来说道:“楼上四女一男,燕入云背上挨了黄天霸一刀,伤得不轻。那个韩梅也被黄富清刺了一刀,易瑛三人都带轻伤,现在据楼死守,不肯答话。我想,这么死死围定,待到天明一拥而上生擒他们。夜里不能混战,容易给她可乘之机。”

    乾隆望着黑魑魑的楼没言声,纪昀说道:“不能等到天明。声势太大了,惊动南京百姓都来围观,这千百人捉四五个人,传扬出去很不好。迎驾日子又近了,添些子谣言,有损风光体面,最好是她能投诚。你们喊话了没有?”

    “喊了。她抵死不应声!“”刘墉身边的黄天霸一身短打套扣紧身衣靠,手里提着剑,说道:“这贼婆娘是有些邪门——几次冲进楼,里头横七竖八摆着桌椅板凳,绊得人筋斗马爬,根本到不了楼梯口。毛先——刘大人说那是奇门八卦什么阵。我也冲进去看了,瞧着是凳子,靠近了就是墙,一堵又一堵,翻来翻去又回到了原处…既然要生擒,又不能惊众,只好黎明时动手了。”说话间,黄天霸手下四太保廖富华已提刀到楼下叫阵。他是个黑大个子,嗓门儿又粗又浑,像隔着坛子里边说话,瓮声瓮气喊道:

    “姓易的听着!你们现在是瓮中之鳖,还硬撑他妈的什么门面?既然难逃一死,何如出来和老子痛痛快快干一场,当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众人静听,楼上似乎多少有点动静。一时便见一双隔扇窗户洞然而开。却是燕入云影影绰绰据窗而立,戟指廖富华道:“廖老四,你逞什么英雄?别说易教主,咱们没有一道玩过?你们姓黄的哪个是我的对手?告诉你们,老子要和易主儿成亲,洞房之夜,你少来聒噪!”

    易瑛要与燕入云此刻成亲!楼下人都是一怔。乾隆不知怎的,泛上一股妒意,心里满不是滋味,抑着心头火问刘墉:“这个燕入云是不是从易瑛那里投顺过来的那个?”刘墉忙道“是!他投顺是为易瑛冷落了他,和另一个姓胡的近乎,他救易玻,也还是因为旧情不断。”说话间黄天霸一干徒弟们已经起哄大声噱笑:

    “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,这会子还撑门面办喜事!”

    “乌龟配王八,真正是一对儿!”

    “笑死我了…这连根蜡烛也不点,就进了洞房…”

    “这一回老燕可捡了个便宜货,易瑛恐怕是洞房老手了,不知和多少男人厮混在一起了,如今轮到燕入云了,哈哈哈…”“你说的不对,老燕是行院婊子里泡出来的,下头杨梅大疮长得稀烂,是一枝花插狗粪堆儿上了…”

    哄笑嘲骂侮弄,言语污秽不堪入耳。正闹腾间,突然楼上亮光一闪,一枝火把亮了,接着又一枝点燃起来。众人不知他们捣什么鬼,一时都静下来。便听燕入云惊喜地叫到“守宫砂!”他突然发了狂似的在火把影中又笑又跳,大叫:“易瑛是清白女子——她是我的了!她是我的了!我燕入云好高兴,我好有福气——我好有福气!”声嘶力竭的叫声中既有欢愉,又带着凄厉悲沧和绝望,深夜听来使人神颤心栗。

    “刘墉你亲自喊话,”乾隆冷冷说道,”说隆格贝勒在这里,问她愿不愿和我再说几句?”

    刘墉看了父亲一眼,刘统勋尹继善纪昀金鉷等人都沉默不语。他转过身子,照乾隆的原话呼唤了。便见易瑛临窗站定,似乎向下张望,问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?”

    “我和几位大臣议过,你有可恕之情。”乾隆静静说道。“现下悔悟为时不晚。皈服膺罪,我能保你性命周全!”

    “那——”易瑛终于开口了,说道“还有燕大哥,我手下的兄弟姐妹们呢?你能统统赦了他们?”

    乾隆绷紧了嘴唇,这次轮到他沉默了。许久,才道:“你以为你不降,他们可以幸免?”

    “…我问你,为什么单赦我?”

    易瑛见乾隆沉默不语几乎连想也没想,立即道:“谢谢你了。我们缘分尽了…”说着,关上了窗子。

    “烧死她!”乾隆脸颊肌rou微一抽搐,冷冷说道,刘统勋几个人心头都是一阵轻松。这样处置真是最省事,最干净利落的办法了。刘墉一声号令,几百枝蘸油带火的箭一排排向观枫楼射去。

    火,几乎是楼上楼下同时燃起。楹柱、门窗、扶栏、亭柱、平座斗拱、外檐斗拱、槽升子、沾了油处起火,像一朵朵绚丽的彩花,通楼上下闪烁着,忽忽跳跃着,忽然轰地一响,火焰连成一片,整座楼变得火焰山似的,将周匝峰峦枫林照得一片殷红。熊熊火光中,千百人一齐注目,却没见人跳楼逃命。只见窗上几个人影,似乎喝醉了酒般踉跄跌伏,又好似在火中舞蹈。几个女声歌唱在毕毕剥剥轰然作响的燃声中隐隐约约传来;

    碧血花!销尽风摧雨折,断魂植谁家…汉绿垒垒皆成踏青路,惊心王候变黄沙。飘风万丈吹黄沙,直连天地伤情地,回首迷茫堪嗟讶…滚滚红尘一刹那,哀哀众生,劫来无奈散天涯…天涯无归处,仍归玲珑玉,化为碧血花…

    歌声中那火燃得更烈,白赤红黄五色流金直冲九霄,爆然一声巨响,歇山亭顶坍落,高楼像被烧得稀软的红炭倾圮下来,下火上焰,爆着的火星在空中毕剥作响,书画纸灰像乌鸦一样在空中盘旋着翩翩起落…

    “回去吧。黄天霸等人的劳绩,刘墉具本写出奏折…”直到楼坍,乾隆紧得像开水锅里煮着的心才松弛下来,才觉得手心冰凉粘湿全是冷汗。喃喃说道:“君子不近庖厨,今日作一回庖丁…寻出骨灰,埋到灵谷寺去。走吧…我今日真累了…”

    但他无论如何是睡不安了。回到总督衙门琴诒堂曲肱仰卧,嫣红英英见他双眸睁得炯炯的,忙着点息香,又请他眼一丸定神安魂丹,伏侍着脱了大衣裳,两个人也不敢睡,就在外间隔栅子旁开交线听他招呼。听着外面微微吆呼的风声,乾隆安谧地斜躺在大迎枕上,心中却像万马奔腾千绪纷来心猿之锁既开意马之僵难收,脑海中一时是五彩纷呈的火焰,一时又是毗卢禅院的曲径,秦淮河畔的水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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